角色檔案：吳明月

身份：作家

年齡：32歲

住址：曼城的摩天大樓，C棟2002室。

鐘美寶的隔壁鄰居，互相有對方家的備用鑰匙。

演員檔案：孔雁

年齡：34歲

代表作：話劇《空中花園謀殺案》《琥珀》《如夢之夢》

電視劇《摩天大樓》《動物管理局》

電影《冬去春又來》

以8.1分收官的《摩天大樓》劇作結(jié)構(gòu)比較特別。每兩集一個單元，講一個跟案件相關(guān)的配角--他們的人生困境和亦真亦假的證言，讓劇情不斷反轉(zhuǎn)，也構(gòu)成解開案件謎底不可或缺的一塊拼圖。其中，孔雁飾演的作家吳明月，是這些拼圖里最特別的一塊。

吳明月是全劇中真正有?。謺绨Y）的那一個，也是偽裝最少的那一個，而她寫的小說里卻藏著通向真相的鑰匙。新京報記者日前專訪了這位曾跟孟京輝合作多部話劇，近年來開始涉足影視劇的演員。

合作

“好導(dǎo)演都是雌雄同體”

《摩天大樓》是孔雁與導(dǎo)演陳正道的第二次合作。之前她在陳正道執(zhí)導(dǎo)的電影《秘密訪客》（待映）中飾演“一名比較傳統(tǒng)意義上的職業(yè)律師”，干練周正，跟神經(jīng)質(zhì)又波西米亞風(fēng)的吳明月相去甚遠(yuǎn)。

《摩天大樓》的劇作結(jié)構(gòu)對孔雁頗具吸引力，每個配角在各自的單元里擁有平均而充分的發(fā)揮空間。在吳明月的那兩集里，她就是實際上的主角。二次合作陳正道團(tuán)隊，也讓孔雁感到很安心，尤其負(fù)責(zé)吳明月單元的編劇她也熟悉，正是《秘密訪客》的編劇殳俏。

雖然這次《摩天大樓》拍攝現(xiàn)場有陳正道、吳中天和許肇任三位導(dǎo)演在場，但作為演員的孔雁并沒有因此感到困惑?？籽阌X得三位導(dǎo)演彼此合作很有默契，每個人提的點不一樣，但都能聽取對方的意見。“我去拍了20天的戲，每天都是早上五六點開工，下午四五點收工。就是那么快、有效率，很專業(yè)。”

女性題材是吸引孔雁出演的另一個點。作為男性導(dǎo)演的陳正道，在劇中對女性困境有如此深刻的觀察和呈現(xiàn)，讓不少觀眾感到意外?？籽銓Υ撕芘宸?，她覺得好的導(dǎo)演都是雌雄同體的，譬如李安、許鞍華。“他們身體里頭住著另一個性別的自己，這樣才能有大愛，才真正稱得上是藝術(shù)家。”

挑戰(zhàn)

1 將“心理病人”普通化

《摩天大樓》里每個人都藏著秘密，觀眾借助劇中警察的眼光看過去，覺得他們都有些古怪，而吳明月是其中最古怪的一位。她足不出戶，偏偏寫的玄幻小說《祥云幻影錄》十分暢銷。她常年披頭赤腳、蠟黃著臉，穿著波西米亞風(fēng)的衣服在家里游蕩，仿佛下一刻就要拿出水晶球來占卜。這樣一個古怪孤僻的人，卻跟鐘美寶成了好朋友，她們隔著門互相伸出手的那一幕，是全劇最動人的畫面之一。

孔雁看過劇本之后，就很喜歡吳明月這個人物，認(rèn)為她沒有那么白（指單一、蒼白）。吳明月不出門，并不是因為宅，而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?qū)е滤荒艹鲩T?？籽阌X得自己能演吳明月，一來她生活中也比較敏感細(xì)膩，跟吳明月很像，二來她的年齡段（34歲）也跟吳明月（32歲）符合，生活閱歷剛剛好。“我的月亮星座在雙魚，容易想得多，我能找到她（吳明月）在我心里的那種感覺。”

從醫(yī)學(xué)意義上論，吳明月是一位心理疾病患者（恐曠癥），日常通過不停按自動筆緩解緊張情緒，發(fā)病時會出現(xiàn)兩眼翻白呼吸困難的癥狀，需要專業(yè)人員救治。接演這部劇，孔雁也是第一次聽說“恐曠癥”，但她并不打算把吳明月塑造成典型性的心理病人，而是想從普通人的角度去靠近吳明月。“心理上的病，有時候就是情緒沒有疏通。她看到男友突然死去，陷入了死胡同，越想越覺得內(nèi)疚。我不想處理得她得了很可怕的病這樣子，只是想去柔化它（恐曠癥），去擁抱這樣一種心理上的不舒服。”

2 和“男友”的甜蜜戲最難演

《摩天大樓》吳明月的單元里，她大多數(shù)時候都沉湎于對過往的自責(zé)，糾纏于心理疾病的痛苦，唯有與鐘美寶的友誼會讓她感到真的開心和溫暖。因為鐘美寶的疏解和鼓勵，她邁出了自己的家門；為了指證殺害鐘美寶的兇手，她克服“恐曠癥”帶來的痛苦，沖出單元樓攔下警車。但孔雁告訴新京報記者，演吳明月最難也是印象最深的戲，都跟這些表現(xiàn)“痛苦”的戲無關(guān)，而是關(guān)于“甜”的戲份。

“印象最深的是演吳明月記憶閃回中，她跟男朋友的甜蜜戲，這場戲NG非常多。如果說這場戲是演兩個人爭執(zhí)，那我肯定不用醞釀，說來就來。但是要演甜膩的感覺，那種小眼神、小曖昧的感覺，我的天啊，不會了……”陳正道現(xiàn)場指出甜蜜戲演得不夠自然，孔雁最后只能咬著牙上，回想談戀愛的時候那種感覺。陳正道感慨說，現(xiàn)在的年輕演員演傷心和痛苦都挺在行，怎么一演甜蜜戲就不會了。孔雁因此有所反思：大家都是學(xué)表演的，角色在深淵里怎么苦怎么難受，都能表現(xiàn)得很好，但為什么一演甜蜜就容易覺得不自然呢？“可能是因為我們從小的教育和生長環(huán)境吧。對這種‘小確幸’，就是日常小小的甜，不管是友情、親情還是愛情的美好感受，我們忘了把它保存下來。只記得天啊，我這個月房貸要還多少、業(yè)績要完成多少！好像平時大家真的不太懂得去享受生活。”

3 區(qū)分舞臺、影視表演方式

孔雁以往甚少在影視劇中露臉，但實際上她是非常成熟的舞臺劇演員，出演過多部孟京輝執(zhí)導(dǎo)的劇作，如《空中花園謀殺案》《初戀》《琥珀》，還演過《呼吸》《如夢之夢》等戲劇作品?？籽?008年中戲畢業(yè)，正好是北京乃至全國小劇場欣欣向榮發(fā)展起來的時候，當(dāng)時“北漂”各方面的壓力都不算很大。再加上中戲的前輩有先到舞臺上磨煉再去演影視劇的傳統(tǒng)，比如章子怡、袁泉都是這樣的，孔雁看師兄師姐們都這樣過來的，加上自己確實喜歡舞臺，就專注于此。

從專注舞臺劇到現(xiàn)在接演影視劇，孔雁坦言一則跟收入報酬有關(guān)系，其次是恰好有這樣的機(jī)會，是比較順?biāo)浦鄣倪x擇。在孔雁心目中，舞臺始終是滋養(yǎng)她的地方，在舞臺上表演跟在鏡頭前表演不同，沒有后期輔助，也沒有演很多條剪最合適的一條，而是完全看現(xiàn)場這個演員到底有多少東西，“會有一種被扒光了的感覺”。被問起未來會更側(cè)重于舞臺劇還是影視劇，她很坦誠地回答：“我有足夠能力解決溫飽的情況下，一定會重回舞臺再回回爐的。溫飽是一個很現(xiàn)實的問題。如果自己還揭不開鍋的情況下，就有點沒必要了。”

采寫/新京報記者 楊蓮潔